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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翠堤——天柱山樵(3)

【发布时间】:2006-07-04

翠堤晓月
  “翠堤春晓”的住宅东西临界平常,可北临清水河,南靠奥林匹克公园。房子普通,结构也乏善可陈,比如北房就有点幽暗。但客厅南面的大阳台却很是吸引人。那阳台东南环绕,收拾好房子,我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早晨就醒得早。这下,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挂在翠堤上空的那轮晓月。这月亮在京都的上空让尘雾弄得有些昏黄,或像一枚硕大的铜钱,或淡淡的像是一枚月亮的剪纸。也许这月亮从西走到东,走得疲倦了,原来的颜色就褪去了许多。
  即便是这样,我心里还莫名地一阵激动。
  说起来,翠堤春晓还是一个安静的所在。在北京这样一个日趋喧哗的城市,有这么一个去处也很难得。安宁的翠堤的拂晓,这轮月亮就显得格外地优雅和迷人,透过阳台上的玻璃,我发觉那轮晓月轻泻的光辉,像是一层薄薄的银粉,把翠堤春晓的楼宇装扮得通体透明。翠堤春晓也有些绿化,那草坪和树木,以及那一辆辆停放的小轿车们,在淡淡的月光下面都安静地睡着,楼房四周的道路上,有人开始在晨练,扑踏扑踏的脚步声,细听起来很有节奏,充满着几分青春的活力。有一回,我被狗的吠叫声惊醒,特地披衣起床,开门走到北边的走廊,看那未加修饰的清水河和旁边的青羊湖,那里高大繁盛的树木被月光的手轻轻抚慰,还沉眠在温柔无邪的梦境里。
  我对“晓月”的感觉最早缘于我二十一岁那年在皖东的琅琊山。那正是我青春无处着落的时候。琅琊山上,那轮月亮也如这般清辉四溢,正是那轮月亮,照亮了我心里的茫然,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不要随便地虚掷光阴。对,我感觉晓月最是容易唤醒人对光阴的认识的。比如,圆月使人想到团圆;明晃晃的月亮让人振奋;但这样的晓月却让人感到希望,使人容易产生时光易逝和时间宝贵的联想。晓月,她总往往出现在太阳快要诞生的那一刻,经历过光明和绚丽、经历过喧嚣与繁复,又面对着太阳的辉煌,她留住自己永远光辉的努力让人惊叹!
  住进翠堤春晓,我已在京都这样的大都市漂泊了十年了。这十年,我时时刻刻总感觉住在别人的城市里,只有这么一晚,我才突然有了一种月光照在自家阳台上的感觉,尽管仅仅就那么一瞬间。
  奥林匹克公园或走来走去
  我现在回家或出门,已走过了三条线路:一条是坐与北苑北站有关的358、758、858等公共汽车,一条是坐在北沙滩转车的820、417,再就是打的奔波在拥挤塞车的安定路、安立路。但这样,我也几乎将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一些主要比赛场馆、奥运记者村、大型会展中心等严严实实地走了个圆圈。实际上,现在这里也还是一个大工地,工地上正热火朝天地建设着。北京的哥都能侃,有时与他们在车上聊天,他就会告诉我哪里哪里建鸟巢,哪里哪里建记者村什么的。然后用很纯正的北京腔说:“等着吧!到那时,你的房就升值了!”我说自家住的房子涨不涨的无所谓,他立即就不吱声了。
  从一则材料上看到,作为2008年奥林匹克森林公园的建设用地,这附近已栽种了万亩森林。绿地里有林木近五十万株,有华山松、白皮松、雪松、马尾松、桧柏、侧柏、银杏、槐树、毛白杨、馒头柳、白蜡树、枫树、紫叶李等近五十个树种,其中有三三三点三三公顷的大片树林排列于北五环路的西侧。三十八公顷的碧玉公园和二三点三三公顷的全国最大的银杏树林就犹如两颗翡翠点缀其中,另有一百三十亩人工湖如同一块明镜镶嵌在奥运公园中心。其余全是草坪,与树林相间的这些草坪就宛若一块碧绿的毛毡——这大概也是地图上那块绿标识的原由。而实际上“我家住在公园里”只是广告招贴画上的把戏,翠堤春晓早被晾到了一边,所以住在这里的都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豹房有豹,羊坊有羊,仓营有粮”、公主坟(道光帝第四女寿安固伦公主)、碧霞元君庙、龙王堂、图海墓(清世袭三等公)、北惠墓(清将领)、海望墓……走来走去,我当然还是感受到这里蕴含的历史与掌故,领略到这里的历史的陈迹与文化,然而满目的钢筋混凝土,这些都已无法寻觅了。尤其是在奥林匹克场馆与公园建设的工地,尘土飞扬,机器昼夜轰鸣。我上班和下班,还路过一片树林,看到大片的森林在夕阳和朝晖中,稀稀疏疏的,类似于南方丘陵地带的景观,更像是一幅幅陈旧而迷离的宋代山水画。在那一刻,我感觉我不像是走在京都,而是置身某个乡村……公园还在雏形阶段,说是每年的植树节中央领导人都来栽树,这报上说的是真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公园里的树木都还很矮、很小,但也努力地与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莅临一起生长。经常路过,我知道熄灭在雅典奥运会的圣火很快就要在这里点燃,那时,这里无疑将成为世界上目光最为集中的地方。
  怎样的注目呢?树儿感受着这一切。
  走来走去,我也感受这一切的一切。